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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來復健
  *哨嚮自我流
  *又在黏黏膩膩
  

   *
  
  他聽見心跳聲,還以為是錯覺。
  
  冰炎無法說明初次遇見褚冥漾的感受,是異常的純粹,在聽見聲音之前、在嗅見氣味之前、在建立視覺印象之前,若世界靜止般、是風止息般、如色彩鮮明般。
  過載的感官像是只為了去認真感受這個人一樣,平息了。
  於是漸漸的,當他出現就會將所有感官都壓縮到只接收他的訊息,慢慢地能夠忍受待在塔以外的地方,只要身邊有他。
  
  「感官凍結?」聽見獅頭的說明,褚冥漾困惑的抓了抓頭,表情充滿不解。
  提爾捏著新出爐的檢測報告,微妙的看了一眼毫不知情的黑髮少年,輕咳一聲,慎重地做了好幾重隔音結界後,才壓低聲音開口:「不是一個正常的狀態但哨兵嘛……哪個正常過?倒是對小冰炎來說,或許是好的。」
  那到底是好不好?
  褚冥漾忍不住露出質疑的模樣,提爾也很難形容清楚冰炎目前的狀況,只是不斷強調兩人要注意分寸,小心不要落單,也不要太常群聚。
  「他可能會從只想注意你變成『只』注意你。」
  「……啊?」他真的聽不出有什麼差別。
  提爾沒有繼續解釋,只是豎起耳朵仔細聆聽,又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躲著,鬼鬼祟祟的樣子讓褚冥漾緊張得要命。
  「就是——哨兵的感官會無限收縮,直到只有嚮導,懂嗎?小傢伙,這樣很危險,他只能聽見你、看見你、聞到你……」
  「聞到……」褚冥漾不禁脹紅臉。
  「哨兵會變得連自己的存在都意識不到,所知所覺只剩下嚮導。」
  怎麼很像喪屍?聽起來就不對勁。
  看到褚冥漾皺眉的樣子,提爾稍微鬆口氣,他想對方應該能明白自己想要提醒的,如非必要他不想處理這樣狀態的哨兵,尤其又是配合度極低的冰炎,光想都覺得要去掉半條命。
  「那我該怎麼做比較好?」
  「當然是——」眼珠一轉,露出潔白牙齒,笑著說:「告訴他世界的美好啦!」
  「你說是不是啊小冰炎~」
  褚冥漾回過頭,看見一臉低氣壓的冰炎,那眼神之兇簡直像是要把提爾直接幹掉一樣,他心臟一跳,下意識起身攔在冰炎面前試圖阻止某些喋血事件發生,媽的耶!什麼時候來的!隔音結界呢?
  「小朋友居然想保護我,我好感、」動!
  ——喔,真可惜,阻止失敗。
  戲劇化的眼淚都還沒哭出來,提爾直接被一拳鑲進牆壁裡當壁雕。
  而他只是一個柔弱無助的小小嚮導,沒辦法攔住暴怒的學長,希望不要怪他見死不救,明年會記得替獅頭輔長燒香的,安心去吧。
  「太久了,講夠了沒?」冰炎彈了彈黑袍上的灰塵,拿起桌面上的報告迅速掃一遍,接著若無其事地放進資料夾裡。
  這是有多常來保健室才會連自己的資料夾在哪裡都知道?
  褚冥漾無言地看著彷若主人般的冰炎,又看了看把自己拔出來的某人,剛剛的緊張氣氛都被這齣荒唐鬧劇化解了一些。
  「好啦檢查完畢,兩個人都健健康康保持正向思考早生貴子喔。」語畢,再一次被揍進牆壁裡。
  怎麼就不能好好的記取教訓呢?褚冥漾不想阻止了,反正也沒用,願打願挨。
  「走了。」冰炎率先離開,褚冥漾乖乖跟上,離開前不忘體貼的把保健室門關起來,給提爾一點顏面再生的隱私時間。
  學長剛剛應該有看見報告吧?不知道他會怎麼想,這種不聲不響的樣子更讓人在意啊……
  聽見褚冥漾腦袋裡的吵吵鬧鬧,冰炎反常的沒有直接叫他閉腦,兩仁一路無話,回到宿舍裡,褚冥漾猶豫的準備向冰炎道別。
  「去哪裡?」冰炎回過身注視著他。
  那雙紅色眼睛,像是最清澈的暖色晚霞圍繞著他,釋放出溫柔的感覺,卻又帶著令人無法拒絕的蠱惑意味,心甘情願的、主動沉溺。
  「過來。」
  恍恍惚惚的被帶進房間,褚冥漾好一會兒才回神,腦中驀地響起提爾的警告聲,他們這樣算是落單嗎?
  「落單?」那雙紅色眼睛緊緊鎖定他,唇邊有抹弧度,「我們兩個人算落單?」
  「不然勒——」
  霎那間,他聽見心跳聲,很快就消失,就以為是自己太緊張的錯覺。
  「嗤,沒事了,你可以走了。」冰炎忽然說道,背過身粗魯的解開髮圈、脫下手套,微微側過頭,「還不走真的要留下來?」
  褚冥漾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離開,今天的學長真的很奇怪……
  冰炎仰靠進沙發裡,沒有動作,烽云凋戈忽地現形,扭頭張望四周,在房間裡繞了一圈後,落在房裡的棲息架上,輕輕的嗚了幾聲,像在呼喚著什麼。
  「我讓他走了。」
  烽云凋戈不滿的張了張雙翼,似是要跟冰炎打一架,冰炎成功被激怒了,兩雙紅色眼睛互不相讓的彼此瞪視著,氣氛一觸即發。
  此時忽然傳來小小的開門聲,以及一聲不太確定的低喚:「學長?烽云凋戈……?」
  烽云凋戈在冰炎制止(或者可能不想控制)前已經飛向黑髮嚮導,收起翅膀、立在他肩頭輕蹭對方臉頰,邊蹭邊發出低低的咕咕聲,褚冥漾不禁有些好笑,怎麼回事?好乖,變成貓頭鷹了?
  冰炎壓抑著不滿和逐漸惡劣的情緒,整個人散發出濃重的抑鬱黑氣,褚冥漾輕輕撫了撫烽云凋戈的鳥喙,作為回應,它小心翼翼地用喙緣在褚冥漾指節上磨擦,像是親暱的討好又像在撫順嚮導的擔憂。
  褚冥漾邊撫摸著烽云凋戈邊緩慢靠近冰炎,雖然鷹鳥的反應良好但某人經常口是心非,難保不會突然翻臉,還是小心點好。
  「……學長?」還好嗎?
  冰炎沒有反應,繼續躺靠著沙發,渾身逸散出顯而易見的不愉快,就不知道是針對他還是針對烽云凋戈的自作主張,會對自己精神體發火的哨兵還真是——
  「真是什麼?繼續說啊。」冰炎懶洋洋的開口,嚇了褚冥漾一跳。
  那一瞬間,他又聽見了心跳,很輕的兩三聲,似有若無的宛如幻覺。
  …………咦?
  到底是——誰的心跳?
  一道疑問極快的閃過心底,接著就被起身的冰炎打斷思緒,怎麼覺得有點不妙的樣子?
  「本來應該給彼此一點時間冷靜,但看來你不這麼想。」冰炎將嚮導一步步逼退,直到按在門板上,毫無保留的直視對方慌亂緊張的黑眸。
  耳邊又響起了心跳聲,某種心曠神怡的氣息拂過鼻尖,黑色成為最安穩的色彩。
  不知何時烽云凋戈消失了,褚冥漾微微仰頭望著那雙倒映著自己的紅色眼睛,感到無比的緊張,理智上知道這是自己的哨兵應該要包容而不是、不是——
  只注視著你不好嗎。
  好像聽見了冰炎的低喃,又似乎沒有,此刻、褚冥漾只能感受到唇上的親吻,朦朧間他浸入一片天空中。
  在那裡,他違背重力、不會下墜,他會被溫柔的托舉並浮在舒適的高度,烽云凋戈會一直陪著他,圍繞著他寸步不離。
  似是一瞬、似是許久,褚冥漾感覺到自己想要給予、回應這份迫切。
  哨兵想感受嚮導是很自然的事,想要一直攫取嚮導的所有注意,都是理所當然,怎麼能夠、不去獲得不去奪走不去佔有?
  怎樣都是不夠的,唯有全心全意的沉浸。
  只想要你不對嗎。
  ——能同意就好了,褚冥漾有些恍惚,下一瞬頭上傳來劇痛,頭皮要被扯掉了……!
  他恢復神智,馬上紅著臉推開冰炎,看著對方神色自若的抬手擦去唇邊的水光,臉色更紅了,整個人熱氣直冒,簡直要熟了。
  只感受他什麼的……
  「當當當、當然不對!」褚冥漾壯膽般大喊著,紅得過份的臉削弱了氣勢,冰炎心情已然好轉許多,表情饜足、雙手環胸倚在他身側,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那就不能一起、」感受這個世界。腦中插進提爾的話,他明白了為什麼不能將感官只放在嚮導身上,如果只能那樣的話,所有的喜怒哀樂都不由自主只是隨別人起伏,那不就——
  陷入某種表達困難,褚冥漾忽地又聽見心跳聲,一下又一下,持續了一段時間又消失,這應該不是錯覺了。
  在褚冥漾問出更多前,冰炎將他緊緊抱進懷裡,額頭輕抵著他肩膀。
  「學學、學學長應該要要、要好好愛護自己。」被抱的猝不及防,褚冥漾又開始結巴,手臂卻忍不住環抱住對方。
  「……真的要,好好愛自己。」很輕很輕的在他耳邊呢喃。
  許久之後,冰炎才低低的應了聲。
  
  這樣,才能聽見心跳聲。
  
  
  END
  
   *
  
  那是心跳(動)的聲音。
  
  不知道為什麼聽著《Die Young》寫出來ㄉ。
  我很喜歡這首歌第一句(就第一句
  
  好像沒說過,冰炎的精神世界是一片清澈天空有很淡的雲。(有說過就不要理我www)←太久沒寫都忘了自己寫在哪裡ㄌ
  浸入不是錯字是故意的,想要傳達那種融入、沉醉的感覺。
  老鷹會不會咕咕叫我不知道,但冰炎ㄉ鳥會(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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