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褚,你還在這裡做什麼?」冰炎用綁繩繫住袖子方便雙手活動,拿著一疊文件準備進會議廳。
  
  「啊?沒事沒事。」褚冥漾輕輕揮開身邊繚繞的煙霧,隨著冰炎走進議事廳,可容納成千上萬神祇的會議廳從這邊看到那邊都看不到盡頭,不管看幾次都覺得很嚇人。
  
  『土地伯啊……我兒子林某某還請您多多保佑啊……』耳邊傳來了婦人呢喃的聲音,香燃起的煙霧輕輕勾纏著他不離開。
  
  「嗯……」褚冥漾微微瞇起眼,看見那遠在另一個縣市的少年正手插在口袋裡一邊講電話一邊走樓梯,輕嘆了口氣後說道:「僅以此身承替其災。」
  
  「唔哇!!!」褚冥漾腳下一滑,馬上從樓梯上滾下去,撞得暈糊糊的腦袋中浮現少年驚險抓住旁邊扶手的畫面,沒有跌下樓梯。
  
  『……土地伯我是許某某,請問我最近運勢這麼差是不是因為我得罪老闆?』還在暈眩的腦袋又飄過另一個人的疑問,看見那紅色有些斑駁的筊杯翻滾著落地,褚冥漾忍著不適輕聲呢喃著「是」,筊杯落地後呈現一正一反。
  
  「褚!」冰炎的聲音在他耳邊炸開,一把拎起他之後,狠狠破口大罵:「叫你不准把他們的願望帶進來是沒聽到嗎?」
  
  「他們就跟進來了我也沒辦法啊。」褚冥漾揉了揉腰和後腦,身邊盡是揮不去的淡淡煙霧,夾著大量的願望和問題。
  
  冰炎瞇起眼,不快地將煙霧驅散,冷冷說道:「滾出去外面等!」煙霧馬上從褚冥漾身邊消失。
  
  「學長,你這樣越區了……」
  
  「閉嘴!」
  
  「唔。」揉著陣陣疼痛的後腦,褚冥漾皺眉,晃著還有點昏花的腦袋走向位置,隔壁管區的千冬歲福德已經安適地坐在位置上,還順手幫他拿了一杯好神茶,褚冥漾感動地坐進去。
  
  「漾漾最近又替他們承災了?」
  
  「嗯……只是回應他們的請求而已。」褚冥漾傻呵呵地笑了幾聲,被身後坐定位的冰炎狠狠瞪了一眼。
  
  千冬歲推了下眼鏡,彈了下手指,一本大本子落在他面前,書頁霹靂啪啦的翻到了最新那一頁,千冬歲一邊讀著一邊意味不明地輕哼了幾聲,讓褚冥漾渾身發冷。
  
  「漾漾你的頭還痛嗎?手呢?車禍那次沒事吧?屁股摔到還好嗎?樓上掉下來的鋼材有沒有打到?血光之災什麼的……」每唸一條,身後的寒氣就越濃重,褚冥漾冷汗也冒的越兇。
  
  「千冬歲福德我知道錯了!」
  
  「砰!」重重闔起本子,千冬碎推了推眼鏡,露出淺淺微笑。
  
  「那,就交給冰炎福德處理了。」
  
  褚冥漾垮下臉,回去肯定省不了一頓念和打罵。
  
  
  * * *
  
  
  台中市西區第零七號管區,由褚冥漾福德所管。
  
  褚冥漾福德,莫說最靈驗,但,有求必應。
  
  廟祝總是這樣向民眾說。
  
  
  * * *
  
  
  開完例行會議,冰炎冷著臉把褚冥漾拎走。
  
  「學長,我還要回去工作……」
  
  冰炎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褚冥漾默默閉嘴,跟著冰炎回他管區。
  
  「褚冥漾福德來訪。」冰炎輕敲管區的結界說著,結界晃了一下轉為允許通過,結界內不會煙霧繚繞但是隱約可以聞到香火的味道。
  
  越接近冰炎福德廟,香火的味道越濃厚,褚冥漾看著家庭往來進出還有一些高科技的大老闆,不禁「哇」了一聲。
  
  「又來問開工的事。」冰炎皺眉,看著大老闆喃喃唸了好久之後慎重地擲了筊杯,冰炎輕哼一聲彈指,兩反,老闆不死心又連續擲了兩次,結果依然得到哭筊。
  
  「為什麼不行?」
  
  「他想要動工的那塊地是很多靈安息的地,動了要讓他們搬家很麻煩,我不想到時那些傢伙去跟城隍哭然後城隍又跑來我這邊煩我。」
  
  「啊好像好久沒看見夏碎城隍了。」褚冥漾小心地盤坐在香火的上頭,看著老闆握著筊杯不死心地又擲了好幾次。
  
  「煩不煩?說不行就是不行!」冰炎不耐煩地彈指,最後老闆還不死心想擲第十次,冰炎終於發火了。
  
  「不行就不行看不懂啊!」伴隨著怒吼,神像前的香爐突然熊熊燃燒了起來,大老闆驚恐地叫著「發爐發爐了」,外頭的廟祝見怪不怪地笑了一聲。
  
  「土地伯生氣囉。」
  
  「哇土地伯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大老闆跪在毯子上連連跪拜了好幾次後才跑開。
  
  「好,這樣你懂了沒?」冰炎轉過頭對褚冥漾說道,襯上後頭的火光還真有幾分恐怖的感覺。
  
  「什什、什麼?」
  
  「不合理的通通拒絕!」冰炎狠狠一掌拍上褚冥漾的額頭,從對方還是福德實習生時他就很氣褚冥漾經常回應人們的請求,不管好與壞,總是盡最大能力去應驗他們。
  
  「可是、也沒有很不合理啊。」褚冥漾揉了揉額頭,有點委屈地說。
  
  「承災根本不關你的事!」冰炎抓起旁邊的手杖狠狠敲下去,罵著:「你的破腦袋到底什麼時候才會開竅?」
  
  神像前的香爐呼應著冰炎的怒火越燒越旺,民眾看得心驚膽戰,廟祝倒是一臉淡然,開口安撫道:「是隔壁的土地伯來了所以土地伯很開心啦。」雖然事實上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好痛!」褚冥漾摀著頭,眼淚都要噴出來。
  
  「走,我跟你回去,我要看看到底是哪些人……呵。」冰炎瞇起眼睛冷笑的畫面是褚冥漾在實習期間永遠忘不了的、宛如噩夢般的修羅畫面,許久不見了,修羅。
  
  褚冥漾帶著渾身散發冷氣的冰炎來到自己管區,一進結界,煙霧繚繞願望紛亂不說,香火不鼎盛還兼氣息衰敗。
  
  「靠!怎麼回事?」打散想要纏上來的煙霧,冰炎瞇眼看著全身被煙霧纏滿的褚冥漾,對方只回以幾聲乾笑。
  
  「褚!你這大白癡!」
  
  「碰咚!」手杖毫不留情地揮過去。
  
  「好痛──!」
  
  冰炎得到褚冥漾授權後,火大地將在廟內游走的煙霧驅走,盤坐在香火上頭瞪著底下還在祈願的人看,隨著香燃起的煙霧,人們的願望藉以傳遞給土地公。
  
  「我們能做的,就是好好守護信仰的人。」冰炎雙手環著胸,揮走煙霧,看著眼眶裡含著淚水的褚冥漾。
  
  「別管太多事。」冰炎淡淡瞟了他一眼,輕輕地說:「有太多願望你給不起也應不了,懂嗎?」
  
  褚冥漾點點頭,但還是任煙霧纏在他身上、讓願望迴盪在他耳邊,冰炎嘆了口氣,伸手一揮,化解掉煙霧。
  
  「要是不知道該怎麼辦就給笑筊就好,聆聽人的願望就像殺價懂嗎?不合理就駁回,在合理、能力允許範圍內應驗。」冰炎重新將綁繩拉好,將袖子撩得更高,一邊說道:「比如說……那個女人,她求兒子能在外面平安,你管不到又何必替他承災?」
  
  褚冥漾遲疑地看著筊杯落下,伸手輕揮給了一個笑筊。
  
  『土地公伯是覺得兒子在外面要靠自己是不是?』
  
  冰炎撐著臉看褚冥漾,漫不經心地應到:「給。」
  
  褚冥漾伸手一揮,給了一個聖筊。
  
  婦人拿起筊杯慎重地拜了拜,嘴裡喃著謝謝土地公伯指點之類的話語,接著去外面的金爐化了金紙。
  
  「這樣會了嗎?」
  
  「嗯。」褚冥漾看著由金爐那邊的小童子送到手上的錢財,想了想,分了一半給冰炎。
  
  「給我幹嘛?你用這點錢聘來找我諮詢都不夠。」冰炎輕哼了一聲,站起身,拍了拍袍子,飄出福德廟宇,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後才離開。
  
  「學長謝謝,下次來泡茶。」褚冥漾臉上帶起一個微笑,站在廟門口送別。
  
  「吵死了!」冰炎轉過頭,微紅著臉應著。
  
  人們說一間廟會隨著土地公的個性有不同氣氛,冰炎瞇眼想著這話說得非常不錯,褚冥漾的廟宇總是帶著圓潤柔和的感覺,連斑駁梁柱和棟樑稜角都顯得可愛。
  
  而他的廟宇則被票選為「台中轄區最肅殺的土地公廟」,人都在說夏碎城隍的廟還比較可親一點。
  
  冰炎眼睛一瞇,人哪人,就最好不要被他知道哪個人傳這種話,他讓他擲筊一百次都得到哭筊!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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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地公,每個月初一十五都要拜一下土地公,因為他是這塊土地的守護神,有什麼大事都可以找土地公商量←
  我沒擲過筊就是了XDDDDDDDDDDD
  還有求籤,好像是有比較重大的事件或是個人重大變故之類的才需要?還是開心都可以去求我嘛嗯災ㄏㄏ(淦
  
  照慣例又是噗浪小劇場,感謝鍵閱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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