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寫,沒有任何意義
  *總覺得每年都要用這篇開春XD
  
   *
  
  「除——夕——到——」一直懶洋洋的司晨抬起脖子喊了一聲,清脆嘹亮,帶著除舊佈新力量的聲音盪在廟宇裡,將廟宇一年內受損的邊角一一修復,然後掃出廟門變成一條小金蛇游向天邊。
  褚冥漾身著歲末福衣站在廟宇上空,午夜時分,闃黑天幕下溜過一抹更加巨大的金紅色光芒,帶著焰火的尾巴一掃,金色小蛇就化成連綿的龐大身軀上的一筆金痕,轄區內過往一年的年運和事件都被刻錄。
  癸巳蛇尾一擺就繼續前往下一個轄區。
  褚冥漾恭謹地揖身,「恭送癸巳回天。」
  一身正紅福衣忽然迅速退去原本的色彩轉成素白顏色,象徵過往一年到此結束,將迎來下一位命年生肖降世。
  因為沒有命年力量加持,這段時間所有福德正神都是依靠自身力量維持廟宇、抵禦轄區內的惡氣,即使強大如冰炎那種規格的福德也無法離開轄區一步,所以他只能自救。
  偏偏今晚是個多事之夜。
  像是約好一樣,轄區內起了火災,乾燥帶著狂肆氣息的火焰讓他覺得難受,但是又不得不去處理。
  「米納斯,降水驅邪火。」
  揮動手杖讓空氣中的水氣集結,四周漸漸變得溼潤起來,那一晚後半夜,台中某地區無預警下起局部陣雨,代價是除夕早上褚冥漾累癱在廟裡,整個人像沒骨頭一樣趴在香火上吸收力量。
  力量瞬間流逝讓他感覺到整個像乾掉一樣,燥熱炎苗躍動的囂張聲響還在他腦子裡迴盪個不停,讓他精神疲倦。
  正當他盤坐在香火上打瞌睡時,一家人進了廟宇,還迷迷糊糊的褚冥漾趕緊坐正身體,看見一名少婦抱著小嬰兒走向案桌,先是拜了三下後跪在地上,旁邊老婦點起香開始對他說。
  『土地伯啊,我們家小孫子是福薄之相,這次想來向土地伯借福澤好讓孩子平安長大至成年,還請土地伯成全。』
  借福?
  褚冥漾愕然,彈指喚出福壽本,唰啦唰啦猛翻,直到新生命那頁,查看小嬰兒的福運,發現他命格薄弱多苦、此身必遭受厄難、天運福分薄缺,一生有大半時間在生病、做錯事或被鬼纏身,極大可能在未成年就會死亡或離魂。
  ——「運厄之子」,或是稱作「殘格」,天生缺少福運和一切好事的命格。
  若成長至成年,放在古代就是剋盡六親、禍國殃民的孽命,就現代時空而言通常是生不逢時之人,注定坎坷早夭,削減近親福澤。
  老婦誠心拜完後,拿起筊杯又默念了一次才開始擲筊。
  給不給?
  褚冥漾一瞬間遲疑。
  因為沒決定而出現笑筊,老婦拿起筊杯拜了又拜,口裡默念著「請成全」,少婦看見筊相,原本冷靜的表情也憂愁起來,懷裡的小嬰兒突然咳了一聲,而後嚶嚶哭泣,哭聲非常軟又弱。
  如果他應了,那就是以自身之福澤替補此人之命格,直至此人十八成年,能不再受惡氣侵擾、能以自身陽氣抵擋災厄。
  十八年。
  他承受得起嗎?
  「喀啦——」又一次笑筊。
  老婦臉都苦了,拾起筊杯,拉起自家女兒慎重的一起拜了一次,絮絮叨叨的聲音傳到他耳中,少婦拍撫著懷裡的孩子,年輕的臉龐上帶著憂慮和些許不信也得信的神態。
  見狀,褚冥漾輕輕嘆了口氣,垂眼看著底下老婦,第三次擲筊是非常慎重又慎重,拜了好久才虔誠的跪下擲筊。
  「應了。」揮揮素白衣袖,褚冥漾允了筊。
  老婦欣喜若狂,拉著女兒叩了三個響頭,然後拿出懷裡的紅包在廟住的指示下將紅包壓在土地公塑像的下方,紅包袋裡延伸出一絲細的像是要斷裂般的紅線勾纏在他小指上。
  「潤福,你的名字叫潤福喔?應你從此之後潤澤福氣。」揮了揮手杖,一抹金光籠罩在小嬰兒身上,額心多了塊人類看不見的印記,半隨著金色神氣沖向天際。
  那家人離開後,褚冥漾望著小指上的紅線,絲絲縷縷的神氣緩緩從絲線上書送至嬰兒命盤,補起他兇殘的缺格。
  感覺體內力量又虛了點,褚冥漾看著沖天金印緩緩褪去,撓撓頭,緩緩打個哈欠,睡回香火上補全自己的力量,意識迷茫間還不忘提醒自己著:至少要撐到亥時啊……
  
  賜與福氣,廣澤德愛,是為正規格地神。
  
  這一睡就睡過了除夕鐘響,大年初一新氣象,漫天鞭炮聲炸起,連廟口都點了一串爆竹,但這一切都沒能吵醒正在深眠的褚冥漾。
  新的命年生肖降生,九重天中、玉帝殿裡,甲午踏著風從金蛋裡出世,仰頭嘶鳴喚醒各地的司晨。
  各方廟裡的金雞揚起脖子長鳴一聲:「甲午起——」
  只聽見喊得聲嘶力竭的司晨順勢一個用力,「咕咚」一聲就下了顆金蛋,喘了口氣,抖一抖有些凌亂的毛,叼起坐墊用雞爪子把金蛋踢到墊子下,神氣巴拉的對著廟門口的兩隻石獅子冷哼。
  「蠢毛貓,還不看好你們的門?」說著又甩了甩脖子上的毛,高傲得不可一世的端坐在座墊上。
  兩隻石獅子撇撇嘴,與其叫他們看雞下蛋還不如看百鬼打架,但這是職責所在不能不看,他們還要負責回報金蛋降世的訊息,張嘴一聲悠長獅吼傳回天上。
  「……呃嗯?」在獅吼中醒來的褚冥漾揉著眼睛,看見廟門的傳令小童子站在面前,恭敬的呈上一套新的福衣和福冠。
  換上新的福衣,褚冥漾感覺到體內空虛的力量充盈了起來,做起事也方便許多,不用小心翼翼的節約能源、呃力量了。
  「除——舊——佈——新——」座下金雞拉長脖子喊道。
  殘留在廟宇內的癸巳力量全都捲了出去,從東面迎來了新的氣息,鞏固了廟宇固有的結界,還從角落掃出些許髒氣掐滅。
  褚冥漾看著「大掃除」過後的廟,如釋重負,正當他諄諄教誨著司晨不能故意延遲啼鳴讓他遲到趕不上會議時,結界被叩響三聲。
  「咦?進來。」
  一身綠衣綠冠的冰炎冷著臉踏進廟裡,身上帶著福神絕不可能出現的煞氣,一臉像是要把他宰了的樣子,其實冰炎真的是城隍那種兇神吧吧吧吧吧!
  「學學學學學學學學長————」結巴還破音。
  「說請楚、講明白。」冰炎優雅的撩起衣襬,微笑說道:「可以考慮饒你一次。」
  咬牙強調「考慮」兩字就讓褚冥漾知道他是躲不過這次了。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嗚嗚嗚嗚、我就是借個殘格……幾年……福澤…………痛!!!」
  冰炎收回拳頭,紅眼定定看著褚冥漾,明明就知道這種事情危險、生死有其命,就算借壽借福又如何?真的能保護那條生命一世安康?
  千言萬語只化成一個字:「笨。」可惜,再笨還是要護著這傢伙。
  在褚冥漾沒看見的地方,冰炎輕吐了口氣,幸好只有借福,幸好……
  「既然算完這件事情,那我們來算算這件事的連帶效果吧?」冰炎嘴角彎出一個美麗的弧度,巴掌毫不猶豫往褚冥漾頭上招呼去。
  大過年的,褚冥漾福德一如以往被冰炎福德教訓的金光閃閃、瑞氣千條。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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