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褚冥漾似乎快要懂了,但是他還是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關係是什麼,他的腦袋更加混亂了。
  
  他還以為他們兩個之間的關係終於改變了,但是卻變成這樣……就另一種層面來講他們的關係的確改變了,但是這不是他所想要的,他想要的不是冰炎那種層次的感情,而是……
  
  褚冥漾好像突然想到什麼般,瞪大了眼睛。
  
  冰炎第一次轉變態度是在國中的時候,那時候他根本不知道為什麼冰炎會變成那樣,即使談過之後也沒有變得比較好,他們的關係就變成那樣子,不上不下也不親不遠,之後冰炎突然又出現在他眼前,態度又是一個很大的轉變,他還是不知道為什麼冰炎的態度會有那麼大的變化,他一直都沒搞懂冰炎態度轉變的意義,就這樣默默的適應了。
  
  然後冰炎說他喜歡自己,這是第三次……這次,他還是不知為什麼會這樣。
  
  褚冥漾有點呆愣的看著瓷盤裡的飯,然後抬起頭看著千冬歲,有點疑惑又有點茫然的說道:「我想要、知道為什麼,我不想總是這樣不明不白的……總是這樣不明不白的,事情發生後,什麼都不能做……連做個決定都還要被嫌棄……」
  
  就算要死也要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死吧?
  
  千冬歲只是淡淡的笑著,聽到校鐘響起,又說了幾句話之後跟褚冥漾告別,往校門走去,褚冥漾愣愣的望著千冬歲的背影,想著他剛剛說的話:「褚先生要是不方便當面問的話,簡訊有時候很方便。」
  
  褚冥漾想起丟在辦公桌上還關了機的手機,胡亂的把飯塞進嘴裡,一心只想趕著回公司,當他按下開機鍵的瞬間,他才想到一件事──
  
  他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問!
  
  開了機之後,只看見一封簡訊提示,點開之後只看見短短一行字:
  
  『記得吃午餐。』
  
  褚冥漾感到心情微妙,按下回覆鍵,摸上鍵盤準備敲簡訊,但是腦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要怎麼起頭,反反覆覆的刪刪減減許多次還是不滿意,最後只短短的問了一句,然後把手機放的遠遠的,不敢看,為了減輕自己焦慮的心情,褚冥漾開始瞎忙,東摸一下西弄一點,但是成效超差,什麼都只做一半,全都沒做完。
  
  突然手機震了兩下,褚冥漾嚇的差點把手上快要排好的檔案撒出去,猶豫了一下之後才拿起手機,看著簡訊提示,點開,看了之後腦中完全一片空白。
  
  『我想要我們之間有所改變。』
  
  褚冥漾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反應,等稍稍冷靜一點之後,他發了另一封過去,過了不久,冰炎就回傳了,他只猶豫了一下就點開,依然是簡短的幾行字。
  
  『這是改變的開始。』
  
  他又發了一封過去,這次他死命的瞪著手機螢幕,過了一陣子,簡訊進來了,褚冥漾馬上點開,這次的簡訊很長,整整有兩封那麼長,跟之前的一句就沒了完全不一樣。
  
  褚冥漾這才完全了解為什麼家長會完的那個禮拜會被緊急叫回家,一切都是很美好的誤會,然後造成了自己現在的窘境,真是該死的流言、該死的八卦、該死的碎嘴高中生!
  
  褚冥漾有滿肚子氣無處發,但是一想到那是誤會就覺得全身無力,所以一切都只是誤會嗎?
  
  攤在桌上,望著桌面上完成一半的工作進度,褚冥漾突然覺得很沒力,什麼都不想做了,但是他已經拖了好幾天的進度,再拖下去上司就會殺死他,想一想,還是默默的開始動作。
  
  他從沒認真想過關於「關係」這個問題,他和冰炎之間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他不知道他們之間算什麼,呃、「很熟的鄰居」?但是這個詞聽起來好生疏,他們之間有點像兄弟,有點像朋友,但是又不太像,就是一種曖昧不明的感覺,什麼都像也什麼都不像。
  
  手上的動作停住了,褚冥漾盯著手機,腦袋轉啊轉的,努力想把亂七八糟的思緒整理清楚。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關係就像以前一樣什麼都不要變,但是這是不可能的,連五歲小孩都知道「我喜歡你」這幾個字不可隨便亂講,冰炎既不是五歲也不是隨便亂講,所以他所希望的根本不可能實現。
  
  更重要的是,他之前還沒有搞的很清楚就給了冰炎一個答案,等他搞清楚自己要什麼後那答案會變成怎麼樣?他總覺得那答案會變的非常驚人,但是他卻不知道為什麼。
  
  他把以前到現在的相處回憶過一遍,他對冰炎的照顧、冰炎對他的好,他們兩個的付出從某段時間之後就開始不對等了,然後他一直到現在才真正發現到這個驚人的事實,之前只有覺得冰炎對他好像好的很過頭,而自己似乎無以回報。
  
  冰炎希望關係有所改變,所以努力的去實現,去改變,但是自己卻什麼都不知道,只是接受然後完全沒發現冰炎這麼做的用意是什麼。
  
  他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算什麼,他也不知道他想要的關係是什麼,他只知道,他的生活中一直都有冰炎,很習慣對方的身影出現在視野裡,很習慣在遇到困難的時候有對方幫忙解決,很習慣受傷之後會有人幫忙他包紮,很習慣生活中有一個叫做冰炎的人。
  
  他們之間的關係是不是叫做「習慣」?冰炎,也是習慣嗎?誤以為習慣是喜歡嗎?
  
  褚冥漾有點遲鈍的想著,然後緩緩的瞪大眼睛,感到有點悶悶不樂,但是又有種明瞭之後的空虛。
  
  只是習慣啊……
  
  褚冥漾低下頭,愣愣的看著手機裡的三封簡訊,心中急速湧上一種難以形容的感受,讓他覺得胸口悶痛,重重的吐了口氣,開始緩慢的動手完成累積至今的工作進度。
  
  但是自己卻沒有因為習慣而累積成喜歡,是因為對喜歡的定義不同嗎?所以才沒有從習慣產生喜歡的感覺?但是所謂的「喜歡」那種模糊不清的感覺是什麼鬼?
  
  褚冥漾一邊緩慢動作一邊思考著。
  
  他記得書裡和漫畫裡都會把「喜歡」定義成:少不了對方、想跟對方分享一切、覺得看不到對方會很難過……等等之類的,那樣的話,他跟冰炎很早以前就互相喜歡了吧?他們幾乎時時刻刻都在一起,總是一起分享,看不到冰炎的人會覺得緊張,因為把人弄丟的話會被兩家人殺掉!
  
  所以,喜歡是什麼樣抽象的感覺?還是就是因為抽象所以不用去理解?
  
  褚冥漾很努力的從腦子裡挖出關於喜歡的知識,但是他覺得再繼續模擬抽象下去他的腦子會先抽筋。
  
  如果他們的關係只是因為習慣而造成的,那麼冰炎所謂的喜歡是不是只要這關係消失了就會不見了?
  
  
  
  
  TBC
  
  
  * * *
  
  
  啊!能夠開始思考真是太好了!(感動笑)
  月初總是讓人感到特別懶散啊……
  對了,我下次要更新的是安因X冰炎喔!(笑)
  所以雷到的人這星期大概都可以不用上來追文了!(不對吧!)
  感謝鍵閱XDD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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