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好,首先,事情是他挑起的,後續的發展也是他造成的,現在會站在這邊吹冷風是他自找的。
  
  褚冥漾縮著肩膀,有點刻意的站在走廊柱子的陰影裡,擋掉一點刺骨的冷風也順便遮去自己的身影,將雙手插進口袋裡試圖想要讓手暖一點,褚冥漾微微顫抖著,明明氣溫顯示二十度,但是夜風一吹就讓人感覺二十度的氣溫像是十幾度一樣冷透骨髓。
  
  瞇著眼睛望著無人的走廊,褚冥漾沒有聽見腳步聲,只有走廊另一端準備回家的學生的模糊講話聲,以及冷風吹過走廊的回響。
  
  輕輕緩緩的吐了口氣,選在這裡的原因是因為這裡不太會有人經過,就算發生了什麼事也會有人知道,他一點都不希望自己接下來的蠢樣被人看見,更重要的是,他並不希望這件事曝光,非常、非常不希望。
  
  這樣子的話,就不會有什麼奇怪的傳言傳出來了,以後的日子也會比較好過一些。
  
  望著暗暗的天空,褚冥漾看著那小小遠遠的彎月,不斷默唸著下午倉促準備的講稿,不停反覆演練,就怕真的又講錯了什麼,引起了不必要的誤會。
  
  「叩、叩、叩、叩。」規律細小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褚冥漾瞬間閉上了嘴,連呼吸也屏住,專注的傾聽著那陣腳步聲,小心的移動身體,更往陰影裡藏。
  
  腳步聲越來越大,鞋跟敲擊地面的聲響冷冷的,讓褚冥漾的背脊有種毛毛的感覺,然後,他看到一頭銀色頭髮和一雙紅色眼睛,穿著黑色毛料長風衣的冰炎瞇眼在四周看了下,腳步聲停止。
  
  小心翼翼的調整呼吸速度,褚冥漾不敢從廊柱後走出來,心跳聲變得好大聲,混在風聲裡,突然很愚蠢的擔心自己的心跳會不會被聽見。
  
  「褚?」那微涼的嗓音跟冷冷的夜風混在一起,在空曠的走廊迴盪著,褚冥漾的心臟越跳越急,呼吸淺短急促,全身發寒,冷的不能再冷。
  
  「褚,你最好給我出來。」冰炎冷冷的說道,紅眼環視了周遭一圈,有點不耐煩的說道:「今天不說清楚你就別想回去。」
  
  躲在柱子後的褚冥漾開始有想哭的衝動,要出去也不是,繼續躲著也不對,真的不是他故意要躲起來的,他只是不想被找到不是要躲啊!
  
  「褚!」冰炎的聲音裡透著一絲怒火,紅眼來回瞪著延伸到裡頭教學大樓的廊柱,道:「你到底出不出來?」
  
  褚冥漾緩緩的挪動有點僵冷的雙腿,從柱子的陰影裡走出,微弱的走廊燈照在他臉上,映出一張有點怯懦的臉。
  
  「學長……」小小聲的叫了一聲,聲音被風聲蓋過,冰炎只看到對方的唇蠕了下,瞇起眼,大步走上前,一把扯住褚冥漾的衣襟將人拖出來。
  
  「咿!」褚冥漾被那勁道給揪出柱子邊,踉蹌的往前跌去,要不是有冰炎抓著,大概已經摔到地上了。
  
  等褚冥漾站好之後,冰炎鬆開手,將手插進風衣口袋,淡淡的問道:「你有什麼話想說?」
  
  聞言,褚冥漾愣愣的看著冰炎,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剛剛準備的腹稿全都忘的乾乾淨淨,腦中閃過許多問題的片段但是卻沒辦法順利問出口。
  
  看著褚冥漾呆愣茫然的表情,冰炎深吸了口氣,克制自己不要一拳揍下去,率先開口道:「褚,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誤會?」褚冥漾不懂對方的意思,呆呆的望著冰炎的臉,然後突然理解到冰炎在說什麼,輕輕的「啊」了一聲,露出一抹尷尬的笑,低下頭。
  
  冰炎靜靜的看著低著頭的褚冥漾,等待著對方開口。
  
  「我沒有誤會啦學長……沒有搞錯的意思,我知道學長就是學長,只是、喝醉了,所以才會亂講話,好蠢……」褚冥漾頓了一下,伸手抓抓臉,視線飄來飄去,才繼續說道:「我本來就沒有要講出來,能夠繼續相處下去就很好了,我也很喜歡這樣的生活,只是會覺得心裡怪怪的,所以才去找……嗯、找一些人商量,呃,我去過輔導室,聽聽諮商員的建議之類的,嗯,抱歉,我騙學長說是家裡有事。」
  
  看著褚冥漾不自在的表情,冰炎低低的應了一聲:「嗯。」
  
  「總之……」褚冥漾吞了吞口水,感覺到臉上有點發熱,但身體卻在顫抖,好像連帶著聲音也跟著不穩了起來:「我知道學長就是學長,嗯。」
  
  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隨便的結尾,褚冥漾小心的深呼吸,平穩自己有些波動的情緒,然後才又開口:「是我的問題,學長不用管我沒關係。」
  
  冰炎望著褚冥漾有點水亮的黑眸和脹紅的臉頰,耳邊聽著他些微沙啞的聲音,氣氛都沉滯了起來,連冷冷的夜風都吹不走這片寂靜。
  
  「嗯。」冰炎知道褚冥漾並不需要一聲「抱歉」,這件事本來就沒有誰對誰錯,只是淡淡的問道:「我載你回去還是怎樣?」
  
  垂著臉的褚冥漾先是大大的抖了一下,然後才緩緩的點點頭,跟著冰炎走向校門邊的平面機車棚,一句話都沒再講過,搭電梯的時候也沒有抬頭,就靜靜的站在角落,等到電梯門一開,迅速的往家門移動,低低的向冰炎道晚安之後就關上門,不像平常那樣還會給他一個有點愚蠢的微笑。
  
  「啊、冰炎。」夏碎打開內門,望著一臉若有所思的友人,一邊打開外門上的四段鎖,一邊問道:「談的如何?」
  
  「嗯。」冰炎沒興趣多講,隨意的應了一聲之後就上樓了,夏碎望著友人冷淡的背影,輕輕的嘆口氣。
  
  「是嗎……」
  
  而另一邊的褚冥漾,急急忙忙的鎖上門之後,連電燈也不開就往樓上奔,迅速的衝進房間關上門,倒進床舖,靜靜的望著白白的天花板,吸了吸鼻子,臉上的溫度已經退了,只是眼睛還有點酸酸的。
  
  就算事前做了很多心理準備,真正聽到的那瞬間心情還是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躺了許久之後,褚冥漾摸黑走下床開燈,迅速的沖了個熱水澡,早早的上床睡覺,原本以為會翻來覆去睡不著,沒想到很輕鬆的就睡著了,一直到千冬歲回來,關門的聲響吵醒了他,褚冥漾頂著一頭亂髮,揉了下眼睛開門,正好遇見剛上樓的千冬歲。
  
  「抱歉,吵醒你了。」千冬歲推了下眼鏡,嘴邊漾起一抹淺淺的笑說:「晚安。」
  
  「嗯啊,晚安……」褚冥漾呆呆的順著對方的語尾回應道,然後關上門倒回床上,發現自己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TBC
  
  
  * * *
  
  
  平平都是被拒絕,為什麼漾漾被拒絕就覺得比較悽慘?還是在淒風苦雨的夜晚……(沒有雨啦!)
  光光的冰炎被拒絕就顯得比較堅強?而且窗外陽光燦燦風光明媚(跪)
  真的是我偏心嗎?
  我要慎重的說:我沒有要對漾漾怎樣的意思我發誓!(噴淚)
  
  不,總而言之,還是感謝鍵閱了(跪)
  (可能害各位有些糾結了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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